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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族联姻,我被送进传说中吃人的季家。他们不知道,我早已被亲生父母送去“淑女学院”规训了三年,成了一个只会微笑点头的木偶。新婚夜,我的“蠢霸总”老公季辰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你这个木头,连我妈送你的传家宝都不会戴,要你何用!”他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天价翡翠,转身就要递给他身边的白月光。我面无表情,只是下意识地护住了手腕上一条不起眼的红绳。下一秒,门被踹开,我那传闻中刻薄恶毒的婆婆冲了进来,一巴掌扇在季辰脸上。“混账东西!你敢动她一下试试?”她不是看我,而是死死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绳,声音都在颤抖,“这是……‘鬼手’大师的绝版货?”**正文:**1季辰捂着脸,满眼不可置信。“妈?你打我?为了这个木头?”他身边的女人,他的白月光林薇薇,也吓得花容失色,赶紧上来扶住他。“阿姨,辰哥他不是故意的,您别生气。”我名义上的婆婆,季氏集团真正的掌权人姜岚,看都没看他们一眼。她的目光像钉子,牢牢钉在我护住手腕的左手上。我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,站着,任由他们表演。脑子里空空荡荡,只有“淑女学院”的规则在回响。「第一条:永远微笑。」「第二条:绝对服从。」「第三条:不许有个人情绪。」我努力牵动嘴角,试图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。可脸部肌肉僵硬得像石头。姜岚一步步向我走来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她停在我面前,目光终于从我的手腕移到我的脸上。那是一种探究、锐利,又带着一丝困惑的眼神。“抬起手。”她的声音不带情绪,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。我听话地抬起左手。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。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,指尖轻轻触碰我手腕上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红绳。那红绳编织得极为复杂,上面穿着一颗看不出材质的黑色小珠子。是我十六岁生日时,送给自己的礼物。在被送进“淑女学院”前,我最珍视的东西。“这种编法……收尾用的是‘盘龙扣’,全世界不会超过三个人。”姜岚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激动。“你是谁的徒弟?”我茫然地看着她,无法理解她的话。徒弟?我没有师父。我只是苏家的女儿,苏念。一个合格的、完美的、即将为家族带来利益的联姻工具。见我不说话,姜岚的眉头皱得更紧。季辰却不耐烦地嚷嚷起来。“妈!你管她什么破绳子!就是一个穷酸玩意儿!你看她这呆样,哪里配做我们季家的儿媳妇?”“我告诉你,我只认薇薇!你要是想抱孙子,就让这个木头滚蛋!”林薇薇立刻“懂事”地拉住他。“辰哥,你别这么说,苏小姐刚嫁过来……”她嘴上劝着,眼睛里的得意却藏不住。姜岚终于回头,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。“季家的儿媳妇,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?”她转向林薇薇,语气冰冷。“还有你,林小姐,我记得提醒过你,季家的门,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。”林薇薇的脸瞬间惨白。姜岚不再理会他们,重新看向我。她忽然伸手,捏住了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头。她的指尖很凉。“笑一个我看看。”我立刻调动所有面部肌肉,扯出一个完美的、弧度标准的微笑。这是我在“淑女学院”练习了上万次的结果。精确,标准,但没有灵魂。姜岚的瞳孔猛地一缩。她松开我,后退了半步,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。震惊,愤怒,还有一丝……痛惜?“好,好一个‘完美淑女’。”她一字一顿,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。然后,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。“从今天起,她跟我住。”她抓住我的手腕,不容分说地将我带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。“季辰,这个月零花钱扣光。你再敢带不三不四的人回来,就给我滚出季家。”季辰的怒吼被关在门后。我被姜岚拉着,走在空旷华丽的走廊上。我的手腕被她握得很紧,那条红绳硌在皮肤上,传来微弱的、熟悉的触感。我麻木的心,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。2姜岚把我带到了别墅三楼,一个巨大的房间。这里不像卧室,更像一个专业的工作室。墙上挂满了各种珠宝设计图,工作台上摆满了精密的工具和各种璀璨的宝石。“这里是我的工作室,以后,你就在这里待着。”姜岚松开我,指着角落里的一张小床。“那是你的地方。”她把我当成一个物件,随意安置。我没有意见。我点头,微笑。“好的,母亲。”我的顺从,似乎又刺激到了她。她猛地转身,逼近我。“别叫我母亲,我担不起。”她的声音里压着怒火。“苏家把你教得真好,把你变成了这副鬼样子!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。父母说,我现在是最好的样子。懂事,听话,不给家里惹麻烦。我的妹妹苏悦,就因为不如我“乖巧”,已经被父母警告过很多次了。姜-岚盯着我看了很久,最后像是泄了气。她拉开一张椅子,坐下,从工作台上拿起一块半成品原石,开始打磨。刺耳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。我站在原地,像一尊雕塑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停了下来。“过来。”我走过去。她将一堆散落的碎钻推到我面前。“把它们按克拉大小分开,颜色一样的放一起。”这是命令。我立刻执行。我的手指在冰冷的钻石上划过,机械地进行分类。眼睛不需要看,身体已经形成了记忆。这些,在“淑女学院”的“艺术鉴赏课”上,是基础中的基础。做不好,就要被关进小黑屋,听一整夜“如何成为完美女性”的录音。我很快就完成了。所有的钻石被我分门别类,整齐地码放在黑色的丝绒布上。姜岚拿起放大镜,检查了一遍。她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神色。但随即,这丝满意又变成了更深的沉郁。“手伸出来。”她再次命令。我伸出双手。我的手,很漂亮。十指纤长,皮肤白皙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。这是“淑女”的标配。姜岚却握住我的手,翻过来,用指腹摩挲着我指尖和掌心那些看不见的薄茧。“这不是一双弹钢琴、画油画的手。”她断言。“这是拿刻刀和镊子的手。”我的心脏,又被那不知名的东西敲了一下。很轻,但很清晰。她松开我,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,拿出一个木盒。打开,里面是一整套顶级的珠宝制作工具。她将木盒推到我面前。“用它们,随便做什么。”我看着那些熟悉的工具,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。我的手拿起了一把最细的雕刻刀。刀柄冰冷的触感传来,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,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四肢百骸。我的脑子依然是空白的。但我的手,自己动了起来。它拿起一块不起眼的青金石,开始雕刻。刀锋在石头上游走,石屑簌簌落下。一个复杂的、带着枷锁的鸟笼雏形,在我的手中慢慢出现。姜岚就坐在我对面,一瞬不瞬地看着。她的呼吸,似乎都停止了。3当我放下刻刀时,天已经亮了。一个精巧绝伦的青金石鸟笼摆在桌上。笼门紧锁,里面空无一物,却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。我看着它,眼神空洞。这不是我做的。是我的手自己做的。“啪。”一滴水珠落在我的手背上。我抬头,看到姜岚通红的眼眶。她哭了?为什么?“疯了……苏家那对夫妻真是疯了!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里是滔天的怒意。“他们毁了一个天才!”她猛地站起来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“不行,我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她拿起手机,拨了一个号码。“老张,给我查。我要知道苏念这三年,到底经历了什么。”“对,就是那个‘圣雅淑女学院’,给我往死里查!”“我要知道她每天的课程表,吃的每一顿饭,见的每一个人,受的每一次‘惩罚’!”她挂了电话,胸口剧烈起伏。然后,她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,第一次平视我。“念念,你听着。”她的声音,第一次带上了温度。“从现在开始,没人能再伤害你。”“你不是什么木偶,你是个天才设计师。”“我会帮你,找回你自己。”我看着她,依旧无法理解。找回自己?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?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我的母亲,李婉华。姜岚拿过手机,按了免提。“念念啊,在季家还习惯吗?”李婉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。“我听说了,昨晚季辰带了别的女人回去?你没闹吧?”“这就对了,男人嘛,逢场作戏而已。你只要坐稳你季家少奶奶的位置,比什么都强。”“你现在这么懂事,爸爸妈妈很欣慰。你妹妹苏悦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。”她的话,像一把钝刀,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。不,我没有心。我只是觉得,有些吵。“记住,一定要讨好你婆婆姜岚,她才是季家的天。只要她喜欢你,你的地位就稳了。”“苏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,就全靠你了。”电话那头,传来父亲苏明哲的声音。“让她别忘了自己的本分!”姜岚听着,脸色越来越冷。她拿起手机,对着话筒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。“苏先生,苏太太。”“你们的女儿,现在在我手里。”“从今天起,她是我的继承人。跟你们苏家,再无关系。”“另外,我很期待,当你们‘精心培养’的完美作品,亲手把你们送进地狱时,你们会是什么表情。”说完,她直接挂断了电话,然后关机,扔到一旁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有一种决绝。“念念,想不想报仇?”报仇?脑海里,“淑女学院”的规则再次响起。「第九条:永远感恩,不可记恨。」我摇了摇头。“我很好。”姜岚笑了。那笑容,冰冷又悲伤。“没关系。”“你不记得,我帮你记着。”“你不能动的手,我来动。”“总有一天,你会想起来的。”她转身,再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“通知公关部,准备一份稿子。”“标题就叫——豪门惊梦:‘淑女学院’还是‘人间炼狱’?”“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,这光鲜亮丽的皮囊下,到底藏着多肮脏的交易。”4.姜岚的动作快得惊人。第二天,一篇图文并茂的深度报道就在全网引爆。报道以一个化名“小A”的女孩视角,揭露了“圣雅淑女学院”的真面目。所谓的礼仪规训,不过是精神PUA和药物控制。所谓的艺术熏陶,是日复一日的机械劳动,不达标就要接受“静思”惩罚——被关在完全隔音的白房子里,直到承认“错误”。报道里,附上了几张被泄露的“教学”照片。女孩们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裙,面带一模一样的微笑,眼神却空洞得吓人。其中一张照片,拍到了一个女孩的手腕。上面有一条熟悉的红绳。舆论瞬间炸了。无数豪门把女儿送进这所学院镀金,此刻都吓出了一身冷汗。有关部门立刻成立专案组,连夜查封了“圣雅"学院。院长,那个永远温文尔雅的女人,被戴上手铐带走时,脸上还挂着她招牌式的微笑。苏家乱成了一锅粥。我父母的电话几乎被打爆。他们疯狂地给我打电话,但我的手机一直在姜岚那里。他们又打到季家老宅,全被姜岚挡了回去。“念念!你快跟你婆婆解释一下!我们不知道那个学校是那样的啊!”“我们也是为了你好,想让你变得更优秀!”这是我母亲李婉华在电话录音里的哭喊。“苏念!你这个白眼狼!我们养你这么大,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?”“你是不是想毁了苏家才甘心!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!”这是我父亲苏明哲气急败坏的咒骂。姜岚把这些录音放给我听。我听着,心里毫无波澜。只是觉得,他们的声音,比工作室里打磨机的噪音还要刺耳。我依旧每天待在工作室里。姜岚不再逼我做什么,只是把各种最好的材料堆在我面前。顶级钻石、鸽血红宝石、矢车菊蓝宝石、还有整块的帝王绿翡翠。她说:“这些都是你的,随便玩。”我的手,总是不受控制地去拿起那些工具和材料。我雕刻,镶嵌,编制。一件件作品在我手中诞生。有被蛛网缠住的蝴蝶,有被荆棘捆绑的心脏,有在牢笼里枯萎的玫瑰。它们都美得惊人,也悲伤得惊人。姜岚把我的所有作品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。她看我的眼神,越来越亮,也越来越心疼。季辰来找过我几次。第一次,他踹开工作室的门,指着我骂。“苏念!你到底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!你是不是想害我们季家!”姜-岚直接叫来保镖,把他扔了出去。第二次,他态度软化了一些。“苏念,我知道你受了委屈。但你也不能这么对你爸妈啊,他们毕竟是长辈。”我没理他,专心打磨手里的蛋白石。那块石头,在我手里慢慢变成了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。第三次,是在苏家股票连续三天跌停之后。他带来了我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。“念念,你看,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。”他把蛋糕递到我面前,脸上是讨好的笑。“以前是我不对,我跟你道歉。我们……我们好好过日子,行吗?”我看着那块蛋糕。甜腻的香气钻进鼻子。“淑女学院”的规则在脑中浮现。「第五条:控制饮食,保持身材,高热量食物是堕落的象征。」我曾经因为偷吃一块饼干,被罚饿了三天。我的胃里,突然涌起一阵剧烈的恶心。我推开那块蛋糕,冲进洗手间,吐得天翻地覆。好像要把那三年吃下去的所有“规则”都吐出来。等我扶着墙走出来时,季辰已经不见了。姜岚站在门口,递给我一杯温水。“想起来了?”我摇摇头。我只是觉得恶心。姜岚叹了口气。“没关系,我们慢慢来。”她扶着我,坐到沙发上。然后,她递给我一份文件。“看看吧,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。”我打开文件。标题是:个人珠宝品牌“涅槃”创立计划书。创始人/首席设计师:苏念。5.“涅槃”品牌发布会,办得盛大而隆重。姜岚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和资源。整个时尚圈、商界名流,几乎倾巢出动。我穿着姜岚为我量身定做的黑色礼服,站在后台。化妆师在为我补妆,嘴里不住地赞叹。“苏小姐,您的皮肤真好,像上好的瓷器。”瓷器?易碎,美丽,没有温度。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那张脸熟悉又陌生。完美的妆容,标准的微笑,可那双眼睛里,什么都没有。“别怕。”姜岚温暖的手掌覆上我的肩膀。“今天,你是唯一的主角。”“你只需要做你自己。”做我自己?我自己,是什么样的?我不记得了。发布会开始了。我像个提线木偶,被姜岚牵着走上台。聚光灯打在我身上,有些刺眼。台下是无数闪烁的镜头和窃窃私语的人群。“那就是苏念?看起来……是挺漂亮的。”“听说她就是被亲生父母送去那个魔鬼学校的,真可怜。”“可怜什么,现在不是傍上姜岚这棵大树了?一步登天。”“你看她那样子,跟个假人似的,不会真的被洗脑洗傻了吧?”这些声音,像蚊子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。我面无表情,按照流程,微笑,鞠躬。发布会的高潮,是我的作品展示。模特们戴着我设计的珠宝走上T台。“枷锁”系列。“囚鸟”系列。“荆棘”系列。每一件作品,都精致得让人窒息,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台下的议论声渐渐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最后,压轴作品“涅槃”被呈了上来。那是一条项链。主体是一只用无数碎钻和火焰蛋白石拼接而成的凤凰。它被困在一座由黑曜石构成的笼子里,翅膀残破,羽毛凌乱。但它的眼睛,是用两颗极小的、却亮得惊人的红宝石镶嵌而成。那双眼睛里,燃烧着不屈的、毁灭一切的火焰。仿佛下一秒,它就要冲破牢笼,浴火重生。全场寂静。所有人都被这件作品所蕴含的强大生命力和绝望美感所震撼。掌声,雷鸣般响起。主持人激动地走上台。“苏念小姐!这真是……这真是天才之作!”“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下,‘涅槃’的创作灵感吗?”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我身上。姜岚在我身后,轻轻推了我一下。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儒雅男人,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。他是姜岚请来的心理医生,姓陈。陈医生对着我,温和地开口。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。“念念,别怕。看看这只凤凰,你看到了什么?”“告诉大家,它的故事。”我的目光,落在项链上。那只凤凰的眼睛,正直直地看着我。火焰,笼子,破碎的翅膀……无数混乱的、尖锐的、痛苦的画面,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大脑。白色的房间。刺鼻的消毒水味。女人温柔的声音。“念念,你又不乖了。”“不乖的孩子,要接受‘净化’。”冰冷的针头,刺入我的手臂。身体在下沉,意识在剥离。世界变成一片白茫茫的雾。“不!”一声凄厉的尖叫,从我喉咙里冲了出来。那不是我的声音。那是我被尘封了三年的,十六岁的声音。我抱住头,浑身发抖。记忆的闸门,被彻底冲开。我想起来了。所有的一切,都想起来了。6“每天早上五点起床,练习微笑,要对着镜子,嘴角上扬十五度,维持四个小时。”“早餐是一片白水煮的鸡胸肉,和半杯脱脂牛奶。”“上课,学插花,学茶道,学艺术鉴赏,任何一个动作不标准,就要重来一百遍。”“不许说话,不许哭,不许有任何多余的表情。”“否则,就会被带去‘静思室’。”我的声音,空洞而沙哑,通过麦克风,传遍了整个会场,也通过现场直播,传遍了全国。我像一个局外人,平静地叙述着另一个“苏念”的经历。“‘静思室’是纯白色的,墙壁,天花板,地板,都是白的。”“没有任何声音。”“他们会把饭从门缝里塞进来,有时候会忘记。”“我最长的一次,在里面待了七天。”“因为我在日记里写,我想妈妈了。”全场死寂。所有人都用一种惊恐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。我看到台下第一排,我的父母,苏明哲和李婉华,脸色惨白如纸。“后来,我学会了。”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标准的、练习了上万次的微笑。“我不再想妈妈,不再写日记,不再有任何想法。”“我每天都微笑,服从,感恩。”“院长说,我毕业了。”“她说,我是她最完美的作品。”“毕业那天,我爸妈来接我。”“他们看到我,非常满意。”“我妈抱着我说,‘我的念念长大了,懂事了’。”“我爸拍着我的肩膀说,‘不愧是我的女儿,苏家的未来就靠你了’。”“他们带我去吃了大餐,庆祝我‘脱胎换骨’。”“我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,微笑着,吃光了盘子里所有我不喜欢吃的东西。”“因为‘淑女’,不能挑食。”我说完了。会场里,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抽泣声。我看到前排的几个名媛,捂着嘴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她们也曾是“圣雅”的学生。“苏念!”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。李婉华冲破保安的阻拦,扑到台边,跪了下来。“念念!妈妈错了!妈妈不知道会是这样!你原谅妈妈!”苏明哲也跌跌撞撞地跟上来,他没有跪,但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“我们……我们只是想让你……让你更优秀……”我冷漠地看着他们。看着他们追悔莫及的丑态。我的心里,一片平静。像一场大火过后,只剩下灰烬的废墟。连恨,都觉得多余。季辰也站在人群里。他呆呆地看着我,像是第一次认识我。他的白月光林薇薇,早就吓得躲到了角落里。我没有理会任何人。我转身,拿起那座属于冠军的奖杯。它很重,沉甸甸的。我走到姜岚面前,把奖杯递给她。然后,我对着她,露出了三年来,第一个发自内心的,虽然还很微弱的笑容。“妈,我们回家。”我的亲生父母,在我十六岁那年,亲手杀死了我一次。今天,在所有人的见证下,我亲手埋葬了他们。他们后悔的样子,只是我涅命之路上,最不起眼的一道风景。而我的新生,才刚刚开始。7姜岚没有接我的奖杯。她伸出手,紧紧地抱住了我。她的拥抱,温暖而有力。“好孩子,我们回家。”发布会现场的闹剧,成了第二天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。#豪门黑幕##恶毒父母##天才设计师涅槃重生#苏家的股票,开盘即跌停,再也没有爬起来过。苏明哲和李婉华成了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据说他们想来季家找我,被门口的保安直接打了出去。而我,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。三年来,第一次睡得这么沉。没有噩梦,没有规则,没有束缚。醒来时,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,暖洋洋的。姜岚就坐在我床边的沙发上,处理着文件。见我醒了,她放下平板。“醒了?厨房温着粥,我让张妈给你端上来。”“我想自己下去吃。”我开口,声音还有些沙哑,但不再是之前那种毫无起伏的语调。姜岚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“好。”我换了身衣服,走下楼。季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看起来一夜没睡,胡子拉碴,满眼红血丝。看到我,他立刻站了起来,手足无措。“念念……你……”我没看他,径直走向餐厅。张妈已经把粥和小菜摆好了。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。我坐下来,慢慢地喝着。很香,很暖。季辰跟了过来,站在我身后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“对不起。”他低声说。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以前,是个混蛋。”我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。然后,继续。一碗粥喝完,我用餐巾擦了擦嘴。“季辰。”我第一次,正经地叫他的名字。他眼睛一亮,充满期待地看着我。“念念,你说!”“我们离婚吧。”我平静地宣布。他的表情,瞬间凝固。“为什么?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我说了我会改!我会对你好!我再也不见林薇薇了!我们可以重新开始!”“没有为什么。”我站起身,准备上楼。“我不想看见你。”“你和他们一样,都让我觉得恶心。”我的话,像一把刀,精准地刺进他的心脏。他脸色惨白,后退了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餐边柜。“我……”他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我不再理他,径上楼梯。姜岚站在楼梯口,看着我。她的眼神,是全然的赞许和支持。“做得好。”回到工作室,我看到我的手机被充好电,放在桌上。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,和上百条未读信息。除了我父母的,还有一条来自苏悦。我的妹妹。“姐,你还好吗?”“爸妈快疯了,公司也快完了。”“他们说都是你害的。”“可是姐,我偷偷看了你的发布会直播。我觉得……你做得对。”“我不想成为下一个你。”“姐,你一定要好好的。”看着这条信息,我冰封的心,似乎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。苏悦。那个曾经跟在我身后,叽叽喳喳的小姑娘。那个被父母当作反面教材,用来敲打我的妹妹。原来,她什么都懂。我拿起手机,给她回了两个字。“会的。”8.离婚协议,姜岚早就准备好了。季辰不愿意签。他开始每天堵在工作室门口,送花,送礼物,说尽了好话。甚至不惜在雨里站一夜,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,试图博取我的同情。我一次都没有开门。姜岚看不下去了,直接叫来律师团。“季辰,你要是再纠缠不休,我不介意把你做的那些蠢事都抖出去。”“到时候,别说季家的继承权,你在海城都待不下去。”姜岚的声音冷得像冰。季辰怕了。他知道他母亲说到做到。他终于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。季家给了我一笔天价补偿,以及“涅槃”品牌51%的绝对控股权。我从季家少奶奶,变成了苏总。离婚那天,季辰来送我。我搬出了季家老宅,住进了姜岚为我准备的市中心大平层,就在我公司楼上。“念念。”他叫住我,眼眶通红。“我们真的……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?”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他。阳光下,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,看起来那么可悲。“季辰,你知道吗?”“在新婚夜,你扯下那块翡翠的时候,我在想什么吗?”我问他。他茫然地摇头。“我在想,‘淑女学院’的老师说得对。”“丈夫就是天,他做的任何事,都是对的。”“我应该微笑,接受。”“所以,你看,那个时候的苏念,已经死了。”“你现在求的,不过是一个死人的原谅。”“而活着的我,为什么要原谅一个,曾经想把我推向更深地狱的人?”我说完,转身就走,再也没有回头。有些人,错过了,就是一生。更何况,我们之间,连开始都没有过。我的新生活,忙碌而充实。“涅槃”品牌一炮而红,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。我每天泡在工作室,画设计稿,挑选宝石,和工匠们沟通细节。我找回了对创作的热情。那些曾经代表着痛苦和压抑的元素,在我的笔下,渐渐生出了新的力量。我设计了一款名为“破晓”的耳环。钻石的流光,像划破黑夜的第一缕晨光。一经推出,立刻售罄。姜岚成了我最坚实的后盾。她从不干涉我的设计,却在我需要的时候,提供最精准的商业建议。我们是婆媳,是师徒,更是战友。她教我如何管理公司,如何应对媒体,如何在这个复杂的商业世界里,站稳脚跟。在她的帮助下,我渐渐褪去了那层木偶的外壳,露出了原本的锋芒。我开始在会议上发表自己的看法,言辞犀利,一针见血。我开始学着拒绝,学着表达自己的喜好。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微笑点头的苏念。我的改变,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。季辰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。他不止一次在酒后给朋友打电话,说他丢了全世界最好的宝藏。这些话,传到我耳朵里,我只是一笑置之。他的后悔,与我何干?9.苏家的下场,比我想象的还要惨。公司破产清算,豪宅被拍卖。苏明哲受不了打击,中风了,半身不遂地躺在医院。李婉华一夜白头,为了支付高昂的医药费,不得不出去打零工。那个曾经优雅美丽的贵妇人,如今在餐厅里端盘子洗碗,被人呼来喝去。苏悦来找过我一次。她瘦了很多,也沉默了很多。“姐,爸他……想见你。”她低着头,声音很小。我正在看新一季的宝石原料报告,头也没抬。“不见。”“姐!”苏悦抬起头,眼睛红了。“我知道他们对不起你!可是……他毕竟是我们的爸爸!他快不行了!”我放下手里的报告,看着她。“苏悦,你记不记得,我十六岁生日那天,想要一套雕刻刀。”“他把我的存钱罐砸了,把那些刀扔进壁炉里烧掉。”“他说,女孩子家,玩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,丢人现眼。”“然后,他转身就给你买了一架最新款的钢琴。”苏悦的脸色,一瞬间变得惨白。她当然记得。“他不是我的爸爸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。“在我被送进‘淑-女学院’的那一刻,他就不是了。”“我的父亲,死在了十六岁那年的冬天。”苏悦说不出话来,眼泪掉了下来。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,推到她面前。“这里面有五十万,够他付医药费了。”“以后,不要再来找我了。”“这是我,还给苏家的,最后一点情分。”苏悦拿着卡,哭着跑了出去。我看着窗外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我不是圣母。伤害已经造成,不是一句“对不起”和几滴眼泪就能抹平的。我能做的,就是让他们活着。活着,看着我,如何一步步走向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。这,才是对他们最残忍的惩罚。不久后,我接到了一个国际顶级珠宝设计大赛的邀请函。“Prix de Genève”,日内瓦大奖,被誉为珠宝界的奥斯卡。姜岚比我还激动。“念念,去吧!”“让全世界都看看你的才华!”“这是属于你的舞台!”我看着邀请函上烫金的字样,久久没有说话。然后,我点了点头。“好。”我要去。我不仅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,我还要站在世界之巅。我要让那些曾经伤害我、轻视我的人都看清楚。他们摧毁的,是一个怎样的存在。而我重生的,又将是怎样耀眼的光芒。10日内瓦。珠宝设计界的圣地。我带着我的团队和参赛作品“蝉蜕”,提前一周抵达。“蝉蜕”是我准备了半年的心血之作。那是一件胸针,主体是一只由墨翠雕刻而成的蝉。蝉翼薄如蝉翼,是用一种特殊的切割工艺将钻石切成近乎透明的薄片,再一片片拼接而成,上面还用金丝勾勒出细密的纹路。最精妙的是,这只蝉的背部,有一道裂缝。裂缝里,透出一点点耀眼的金色光芒。仿佛有什么新的生命,即将破壳而出。它象征着束缚,也象征着新生。象征着过去的我,和现在的我。比赛的过程,异常激烈。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设计师,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。我的“蝉蜕”,在众多华丽的作品中,显得有些低调,甚至朴素。但它独特的意境和鬼斧神工的工艺,还是引起了评委们的注意。决赛那天,姜岚和季辰都来了。姜岚是作为特邀嘉宾,坐在评委席。季辰则是自己买票进来的,坐在观众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。或许,他一直都在关注我。但这已经不重要了。当主持人念出金奖得主是“‘蝉蜕’,来自中国的设计师,苏念”时,我整个人都懵了。我……赢了?我赢了珠宝界的最高荣誉?姜岚在评委席上站了起来,为我鼓掌。她的眼眶,是红的。但她的脸上,是骄傲的、灿烂的笑容。我走上台,从上一届的冠军手中,接过了那座沉甸甸的奖杯。聚光灯下,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。我看到了季辰。他也在鼓掌,脸上是激动、喜悦,还有深深的悔恨和落寞。按照惯例,获奖者要发表感言。我握着话筒,看着台下的姜岚。千言万语,涌上心头。最终,我只说了一句话。“我想把这个奖,送给一个人。”“没有她,就没有今天的我。”“她让我知道,真正的‘淑女’,不是学会微笑和服从,而是拥有独立的灵魂和不屈的脊梁。”“她让我从一个被驯化的木偶,重新变回了一个人。”“她叫姜岚,是我的母亲。”我说完,对着姜-岚的方向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全场掌声雷动。姜岚再也忍不住,眼泪夺眶而出。就在这时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,冲上了台。是林薇薇。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记者证,混了进来。她抢过一个记者的话筒,对着我尖叫。“苏念!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!”“你以为你现在成功了,就可以洗白一切吗?”“你忘了你是怎么嫁给季辰的吗?你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!”“你根本配不上辰哥!也配不上这个奖!”她的出现,让现场一片哗然。保安立刻冲上来要拉她下去。“等等。”我开口,制止了保安。我走到林薇薇面前,从她手里拿过话筒。我看着她,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“林小姐,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。”“第一,我和季辰的婚姻,是苏家和季家的一场交易。在这场交易里,我只是一个被明码标价的商品,没有选择的权利。”“第二,我能有今天,靠的不是男人,不是家世,而是我的才华和努力。这一点,全世界的评委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”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的季辰,最后落回林薇薇的脸上。“我从来没有爱过季辰。”“无论是过去,现在,还是未来。”“所以,不是我配不上他。”“而是他,以及你,从来都没有资格,进入我的世界。”我的声音,清晰、冷静,带着绝对的强势。林薇薇被我堵得哑口无言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。季辰在台下,身体晃了晃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我把话筒还给工作人员,不再看他们一眼。我拿着我的奖杯,走向我的母亲。属于我的战争,已经结束了。而属于我的璀璨人生,正要拉开序幕。11颁奖典礼的后台,姜岚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“我的念念,是全世界最棒的。”我笑了,发自内心的。“妈,谢谢你。”季辰也找了过来,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颓败。“念念,恭喜你。”他的声音沙哑。“谢谢。”我客气而疏离。他看着我,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姜岚,眼神复杂。“妈,我能和念念单独说几句话吗?”姜岚看了我一眼,征求我的意见。我点了点头。有些话,是该说清楚了。姜岚带着我的团队先离开,偌大的休息室里,只剩下我和季辰。他沉默了很久,才艰难地开口。“那晚……你说的,都是真的吗?”“你从来……没有爱过我?”“是。”我回答得干脆利落。“季辰,我们之间,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。”“你把我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,一个可以随意羞辱的工具。”“而我,只是在执行‘淑女学院’教给我的规则——服从。”“我们之间,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,何谈爱情?”他的脸上,血色尽失。“可是……我后来后悔了!我真的后悔了!”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。“我爱你,念念!我现在才发现,我爱的是你!”我用力甩开他的手。“你的爱,太廉价,也太迟了。”我冷冷地看着他。“季辰,你爱的不是我,你爱的是那个在你的羞辱下毫无怨言的木偶,是那个能给你母亲带来荣耀的天才设计师,是那个让你求而不得的‘苏念’的幻影。”“你爱的,是你自己失去的掌控感和征服欲。”“收起你那可笑的深情吧,我不需要。”我的话,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,将他虚伪的爱情剖析得淋漓尽致。他踉跄着后退,脸上是全然的绝望。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“言尽于此。”我拿起我的奖杯,转身准备离开。“以后,各自安好,互不打扰。”走到门口,我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。“哦,对了,忘了告诉你。”“我手腕上那条红绳,用的编织手法,叫‘同心结’。”“是我十六岁那年,为一个喜欢的男孩子编的。”“可惜,还没来得及送出去,我就被送走了。”“至于‘鬼手’大师……那是我给自己起的外号。”说完,我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留下季辰一个人,在巨大的、空旷的绝望里,被我最后的话,彻底击溃。他永远都不会知道,那个十六岁的夏天,我曾偷偷地、热烈地喜欢过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。那个少年,也叫季辰。可惜,后来的季辰,亲手杀死了那个少年,也杀死了我最初的、最纯粹的爱恋。12回国后,我的生活掀开了全新的篇章。“涅槃”工作室在日内瓦大奖的光环下,彻底跻身国际一线品牌。订单纷至沓来,我忙得脚不沾地。我扩建了工作室,招募了更多有才华的年轻设计师,成立了“涅槃基金”,专门资助那些有天赋却被埋没的寒门学子。我希望,不会再有下一个“苏念”。苏悦大学毕业后,进了我的工作室,从最基础的设计助理做起。她很有天赋,也很努力,像一块璞玉,需要精心雕琢。我没有因为我们的关系给她任何优待,反而对她更加严厉。她也没有任何怨言,只是默默地学习,成长。我知道,她在用自己的方式,弥补着苏家对我的亏欠。而我,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,一个靠自己站起来的机会。至于苏明哲和李婉华。苏明哲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,在我获奖后的第二个月,就去世了。葬礼很简单,李婉华没有通知我。是苏悦后来告诉我的。她说,李婉华在整理遗物时,找到了一个被烧得只剩一半的木盒。里面,是一堆融化变形的金属。那是我十六岁生日时,被苏明哲扔进壁炉的雕刻刀。原来,他后来又捡了回来。李婉华把那个盒子交给了苏悦,让她转交给我。我收下了。没有打开,直接把它和我那些过去的作品,一起锁进了保险柜。有些事,过去了,就是过去了。原谅,太难。忘记,或许是最好的结局。李婉华后来拿着我给的钱,离开了海城,去了南方的一个小镇,再也没有消息。季辰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。我听说,他放弃了季家的继承权,一个人去了国外,再也没有回来。他曾经加持在我身上的一切,无论是羞辱还是后来的爱恋,都随着他的离开,烟消云散。他成了我生命里,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。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我和姜岚坐在工作室的露台上喝下午茶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是满满的欣慰和骄傲。“念念,你现在,是真的活过来了。”我笑了。阳光洒在我的脸上,暖洋洋的。我拿起桌上的一块草莓蛋糕,咬了一口。很甜,但不腻。“是啊。”我看着远处的天空,云卷云舒。“妈,你看,今天天气真好。”是啊,天气真好。凤凰涅槃,蝉蜕新生。那个被困在黑暗牢笼里的女孩,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枷锁,迎来了属于她的,万里晴空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56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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