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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姜野,一个靠直播抓鬼维持生计的小主播。同行们开坛做法,桃木剑、黄纸符,阵仗搞得风生水起。我这边……卷尺、泡面、WD40。不是我不想上档次,主要是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——万物归位,就地取材。他们说我是哗众取宠的骗子,早晚要翻车。榜一的大哥天天刷弹幕让我滚蛋。直到那天,我接了个大活儿,在一栋猛鬼写字楼里,我错把直播链接发进了“全市企业家反封建迷信”群。后来,这群里一半的大佬成了我的客户。另一半,成了我的信徒。1“主播,能不能来点专业的?每次都拿五金店的东西糊弄鬼,你当鬼没见过世面?”我刚打开直播,一条鲜红的弹幕就飘了过去。ID是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。这孙子是我直播间的榜一,从我开播第一天就蹲在这儿,礼物一个不刷,带节奏倒比谁都勤快。我没搭理他,镜头对准面前一扇紧闭的防盗门。“家人们,今天咱们的目的地到了,福康小区4栋404。”“按照雇主王女士的说法,她家每到半夜,客厅里就有一个女人在哭,哭声不大,但钻脑子。”我把镜头摇了摇,对准自己那张帅得平平无奇的脸。“老规矩,信则有,不信则无,我只负责解决问题,不负责科普封建迷信。”弹幕滚得飞快。“又来了又来了,主播这套说辞我都会背了。”“前面的,别吵,我就爱看主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”“榜一大哥今天又准时上班了啊?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又发了一条:“主播,别装了,今天玄空大师也在这个小区驱邪,就在你楼下304,有本事碰一碰?”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玄空那老骗子也来了?那孙子是我的死对头,最擅长用干冰、投影仪、蓝牙音箱搞气氛,收费死贵,偏偏一堆老板吃他那套。我这是捅了骗子窝了。门开了,一个脸色蜡黄,黑眼圈快掉到下巴的女人探出头。是雇主王女士。她看到我手里的直播设备,愣了一下:“小姜师傅,你这是?”“哦,工作记录。”我面不改色地胡扯,“方便复盘,找到问题根源。”王女士没多想,把我让了进去。一进屋,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就钻进鼻子。屋里没开灯,窗帘拉得死死的,光线昏暗。我把设备在客厅茶几上架好,镜头对着沙发。弹幕瞬间炸了。“我靠,这环境,有点内味了。”“主播,你背后是不是有个人影过去了?”“别自己吓自己,那是窗帘的影子。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:“装神弄鬼,有本事开灯啊。”我没理他,从我的帆布工具包里掏出第一件法器。一把黄柄的钢卷尺。“家人们,看好了,祖师爷传下来的寻阴尺。”我把卷尺“唰”地一下拉开,蹲在地上,开始量客厅的尺寸。长,七米四。宽,四米三。弹幕一片?。“???”“主播,你在干嘛?量房准备装修?”“我悟了,主播是想用科学的尺寸,击碎封建的鬼魂!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:“笑死,这是抓鬼还是搞测绘?骗子都这么不专业了吗?”我没说话,一直量到沙发旁边的墙角。卷尺上的数字,停在了三米二的位置。我伸出手指,在那个位置上敲了敲墙。“找到了。”我对着镜头说。“这玩意儿,不是在屋里,是在墙里。”2“墙里?”王女士吓得脸都白了,往后退了两步。直播间里也疯了。“卧槽!墙里?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?”“我想起来了,以前看过一个新闻,装修队砌墙的时候把人给……”“别说了别说了,害怕!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:“演,接着演。墙里有东西你能隔着墙发现?你当你是CT机?”我没理会弹幕的喧嚣,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。“王女士,别紧张。”我指着那个墙角。“不是实体,是个能量体,说白了,就是个信号。”“信号卡住了,出不来,也散不掉,每到阴气重的时辰,能量波动,就发出了类似哭声的频率。”我说得一本正经,自己都快信了。王女士半信半疑: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“简单。”我拉开我的工具包拉链,掏出了第二件法器。一瓶WD40,金属罐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。“祖传魂体润滑剂。”我晃了晃瓶子,对着镜头严肃地说。直播间安静了三秒钟,然后彻底爆了。“噗——对不起我没忍住!”“魂体润滑剂?你怎么不拿瓶洁厕灵说是圣水啊?”“主播的脑回路,我这辈子是跟不上了。”“粉了粉了,不管是不是真的,就冲这创意,我打赏一个灯牌!”一个价值一块钱的灯牌礼物缓缓飘过。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:“闹剧!彻头彻尾的闹剧!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玄学界!我已经录屏了,等着被全网封杀吧!”我懒得看他狗叫。拧开WD40的盖子,插上那根红色的细长喷管,对准了刚才卷尺标记的位置。“呲——”一股带着机油味的液体喷在墙上,迅速渗了进去。我对着那个点,足足喷了半分钟。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五金店的味道。王女士捂着鼻子,一脸迷惑地看着我。“小姜师傅,这就……行了?”“别急。”我收起WD40,靠在沙发上,掏出手机。“等五分钟,让它‘润’一下。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直播间里,质疑和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大。“等什么?等化学反应吗?”“主播是不是喷完发现没用,在想下一步怎么演?”就在这时,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。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像是什么东西炸了。紧接着,是男人的惊呼和女人的尖叫。弹幕立刻转向。“什么声音?楼下怎么了?”“我靠,我刚从玄空大师直播间过来,他那个法坛炸了!”“真的假的?这么刺激?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的弹幕消失了。我心里乐开了花。玄空那老小子,肯定是用酒精灯或者什么化学品搞特效,结果玩脱了。就在这时,我面前的墙壁,发出了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仿佛有什么东西,从里面……滑了出来。一股阴冷的气息,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。王女士抱紧了胳膊,牙齿都在打颤。屋里的灯,开始疯狂闪烁。一道半透明的、扭曲的女人身影,缓缓从墙里“渗”了出来,漂浮在半空中。她低着头,看不清脸,身上穿着老式的连衣裙。直播间里,弹幕消失了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。过了好几秒,才有几个字颤抖着飘出来。“我……草……”3那个女人的身影,就在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飘着。阴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,客厅的温度至少降了十度。王女士已经吓得缩在墙角,大气都不敢出。直播间里死一般寂静,在线人数却在疯狂往上涨。几秒后,弹幕才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。“卧槽卧槽卧槽!真的有东西!”“刚才说主播是骗子的出来走两步?”“我的妈呀,我裤子动了一下,我不确定是不是吓尿了。”“榜一大哥呢?你倒是说话啊!你家大师的法坛都炸了!”我淡定地看着那个身影。她身上没有怨气,只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执念。就是个可怜的“地缚灵”,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了这里。我的WD40,破坏了束缚她的能量场,让她暂时脱离了墙壁。但还没完。她现在是自由了,可也成了无根的浮萍,不把她送走,她很快又会因为能量不稳定,被吸回墙里,或者更糟,变成到处游荡的恶灵。“行了,别哭了。”我冲那个身影喊了一嗓子。她缓缓抬起头。一张苍白浮肿的脸,眼睛是两个空洞,没有眼珠。王女士“啊”的一声,直接晕了过去。直播间的观众也遭不住了。“啊啊啊啊啊主播快想办法啊!”“太吓人了,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。”“这玩意儿怎么送走?念经?画符?”我叹了口气,从我的帆布包里,慢悠悠地掏出了第三件法器。一桶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。我撕开包装,把面饼、蔬菜包、酱料包,一样一样地拿出来。所有人都看傻了。弹幕全是?。“??????”“主播……你是饿了吗?”“我理解不了,我真的理解不了,上一秒还在高能抓鬼,下一秒你开始准备夜宵了?”“这波操作,我愿称之为人间迷惑行为大赏。”我把面饼掰成两半,放在茶几的烟灰缸里。然后拿起那个小小的粉料包。“家人们,看好了。”我把粉料包举到镜头前。“五行调和散,阴阳逆转粉,以金木水火土之精华为基,调和世间万物紊乱之气。”我一脸神圣地胡扯着。“说人话就是,泡面调料包。”说完,我撕开调料包,对着那个女鬼的身影,“呼”地一下扬了过去。红色的粉末,夹杂着脱水蔬菜粒和不知名香料,劈头盖脸地洒在了女鬼身上。女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她身上冒出阵阵青烟,发出“滋啦滋啦”的声响,仿佛一块肉掉进了热油锅。她发出无声的尖啸,整个身影开始变得透明、扭曲。直播间里的人已经疯了。“我草!泡面调料包都行?康师傅看了都得给你磕一个!”“科学的尽头是玄学,玄学的尽头是红烧牛肉面?”“玄空大师还在用朱砂画符,我们姜师傅已经开始用科技与狠活了!”不到十秒钟,那个女鬼的身影就彻底消散在了空气里。屋里的阴冷气息一扫而空,闪烁的灯也恢复了正常。我收起剩下的半块面饼和酱料包,放回工具包。“好了,搞定,收工。”我走到墙角,把晕倒的王女士掐人中弄醒。她醒过来,一脸茫然。“结束了?”“结束了。”我指了指墙角。“以后这个地方,别放沙发了,放个鱼缸,养几条红色的鱼,聚阳气。”我拿起设备准备走,手机响了。一个陌生的号码。“喂?是姜野姜师傅吗?”对面的声音很激动,听着像个中年男人。“我是,你哪位?”“我是恒大地产的李总啊!我刚在那个……那个‘反封建迷信’群里看了您的直播!太神了!我公司新开发那个楼盘,最近也闹得厉害,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给瞧瞧?”我愣住了。反封建迷信群?我这才想起来,开播前,我把直播链接随手分享了一下。好像是发错了。发进了一个客户之前拉我进去的什么企业家交流群。群名就叫“拥抱科学,弘扬企业家精神,抵制一切牛鬼蛇神”。我……社死了?不,好像是……火了?4我火了,以一种非常离谱的方式。那个“反封建迷信”群里,全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企业家。他们平时个个西装革履,张口闭口都是资本运作、市场规律。结果我一个现场抓鬼的视频,把这群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炸得外焦里嫩。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,全是预约。有工厂闹鬼的,有办公室风水不顺的,还有一个说他家别墅里的游泳池每到半夜就自动放水。我挑了个价格最高的。城西那家废弃的光明电影院,一个剧组在那拍恐怖片,结果连着出了好几档子邪门事。摄影师拍到的画面里,经常多出来一个不属于剧组的人。道具莫名其妙会自己动。女主角天天晚上做噩梦,说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在她床边看她。剧组已经停工三天了,投资方急得火烧眉毛。开价,五十万。我到的时候,整个剧组都围在电影院门口,一个个愁眉苦脸。导演是个大光头,叫张猛,看见我,跟看见救星一样冲过来。“姜师傅!您可来了!”他握着我的手,差点给我跪下。“别客气,叫我姜野就行。”我打量着这座电影院。很老旧的苏式建筑,墙皮大片剥落,门口的海报栏里还贴着十几年前的电影海报,已经褪色得看不清了。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我架好直播设备,开了播。“家人们,新地图,光明电影院,据说这地方不干净。”在线人数,已经破了五万。比我以前高了不知多少倍。“主播终于开播了!”“五十万的单子,这波必须得露两手绝活啊!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的ID又亮了起来。“哼,上次是运气好,这次看你怎么演。废弃电影院的阴气,可不是一包泡面调料能解决的。”我懒得理他。跟着张猛导演进了电影院。里面黑漆漆的,一股灰尘和霉味混合的味道。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去,能看到一排排蒙着白布的座椅,像一个个沉默的观众。“就是这儿。”张猛指着舞台中央。“我们当时正在拍一场夜戏,女主角一回头,就看到放映室的窗口,站着一个人影。”我抬头看去。二楼的放映室,黑洞洞的,像一只眼睛。“走,上去看看。”我们顺着吱吱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。放映室里积了厚厚一层灰,两台老式胶片放映机像怪兽一样趴在那里。空气中,除了灰尘味,还有一股淡淡的……烧焦的味道。我走到窗口,往下看。正好能俯瞰整个舞台。“这地方,死过人吧?”我问。张猛的脸僵了一下。“姜师傅好眼力……十几年前,电影院失火,一个老放映员,没来得及跑出来。”我点了点头。果然是这样。但我不觉得这事是那个放映员干的。烧死的鬼,怨气极重,戾气也大,要是他作祟,这剧组不可能只出这点小事,怕是早就见了血了。问题,出在别的地方。我从工具包里,掏出了一副……老花镜。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。“祖传开光天眼。”我把老花镜戴上,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解释。直播间又是一片“哈哈哈”和“???”。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:“黔驴技穷了?拿个老花镜当法器?下一步是不是要掏个助听器出来听鬼说话?”我戴上眼镜,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又扭曲。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。模糊掉现实的干扰,才能看到能量的流动。我扫视着整个放映厅。一缕缕黑色的气,像稀薄的烟雾,从舞台中央,慢慢飘上来,汇集到其中一台放映机上。那台放映机,就是问题的根源。那不是阴气,也不是怨气。是一种更奇怪的能量……是“戏”。是无数电影在这里放映,无数观众在这里投入情感,日积月累,沉淀下来的一种“情绪能量”。现在,这股能量被激活了。有人在利用它。5“张导。”我取下老花镜,揉了揉发酸的眼睛。“你们拍的这部电影,是什么题材?”张猛愣了一下,回答道:“民国时期的,一个女明星复仇的故事。”“哦。”我点了点头,心里有数了。“把你们拍好的片段,放一遍我看看。”“啊?”张猛一脸不解,“姜师傅,这跟抓鬼有关系吗?”“关系大了。”我指着那台老式放映机。“用这台机器放。”剧组的人虽然不明白,但还是照做了。他们找来了胶片,捣鼓了半天,终于让那台老放映机“咔哒咔哒”地转了起来。一束光,投射在舞台的幕布上。画面是黑白的,颗粒感很重。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,画着浓妆,眼神怨毒地看着镜头。正是他们剧组的女主角。随着影片的播放,我明显感觉到,放映厅里的那股“戏”能量,开始变得活跃起来。那些黑色的气流,旋转得越来越快,全都朝着幕布涌去。幕布上的女主角,好像……活了过来。她的眼神,不再是演员演出来的怨毒。而是一种真正的,发自骨子里的恨意。她的嘴角,甚至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。“咔!”放映机突然卡壳了,画面停住。但幕布上的那个女人,还在动!她慢慢地,从画面里走了出来!一个穿着旗袍,身形婀娜,但脸上妆容已经龟裂的黑白人影,就这么站在了舞台上。整个剧组的人都吓傻了,连滚带爬地往外跑。张猛更是腿一软,直接瘫在了地上。直播间里,弹幕已经刷成了白色。“我靠!我靠!从电影里走出来了!”“这是什么鬼?贞子她姐吗?”“主播!快!你的泡面呢?你的WD40呢?快上啊!”我站在二楼,看着舞台上那个“戏鬼”,一点也不慌。这种东西,没有实体,就是一团情绪能量的聚合体。靠的是观众的“信念”和“恐惧”存在。你越怕她,她就越强。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还在嘴硬:“肯定是投影!绝对是剧组安排好的特效!我就不信有鬼能从电影里爬出来!”我笑了。“特效是吧?”我从工具包里,掏出一个……大喇叭。就是村口广播站用的那种,声音贼大。我清了清嗓子,打开喇叭开关,对着舞台上的戏鬼喊道:“不要意思,打断一下!”“你这个角色,情绪不对!”“复仇的眼神,不是这么演的!你这个太表面了,没有层次感!”“还有你的身段,太僵硬了!旗袍的韵味完全没走出来!”“你看那边那个摄影师大哥,他都比你会走位!”我拿着大喇叭,对着那个戏鬼就是一顿演技点评。从眼神到仪态,从微表情到肢体语言,批得她一无是处。那个戏鬼,愣住了。她身上涌动的黑气,都停滞了。估计她当鬼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。直播间里,观众也看傻了。“???”“主播……在给鬼讲戏?”“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!”“鬼:我不要面子的吗?”戏鬼好像被我说得有点不自信了。她身上的黑气,都淡了一点。我趁热打铁,继续喊:“还有你这个妆!烟熏妆化得跟熊猫一样!哪个民国女明星是这个审美?化妆师是谁?拉出去毙了!”“服装也不对!这个旗袍的开叉,明显不符合人物性格!”戏鬼的身影,开始剧烈地闪烁。她好像……快被我说崩溃了。一个靠“演”存在的鬼,被一个活人指着鼻子说她“演技差”。这简直是降维打击。6“卡!”我拿着大喇叭,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。“这场戏,演得太烂了!重来!”舞台上那个戏鬼,身影“噗”的一下,像个被戳破的气球,直接溃散成一缕缕黑烟,缩回了幕布里。整个电影院,瞬间恢复了平静。黑气消失了。阴冷的感觉也没了。瘫在地上的张猛导演,目瞪口呆地看着我。剧组其他人,躲在门口,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。哦,他们确实是见了鬼。直播间里,弹幕已经不是刷屏了,是瀑布。“这就……没了?”“用嘴遁喷死了一个鬼?这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吗?”“主播,我给你跪了。玄空大师还在画符念咒,你已经开始进行艺术指导了。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的弹幕,很久没有出现。估计是道心破碎,下线重塑去了。我关掉大喇叭,走下楼。“行了,搞定了。”我对张猛说。张猛哆哆嗦嗦地站起来,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敬畏和崇拜。“姜……姜大师!您真是神人啊!”“别叫大师,叫我姜野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不过,这事还没完。”我转过身,看着他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“那个戏鬼,不是自己跑出来的。”“是有人,故意把它喂养出来的。”张猛的脸色,唰地一下变得惨白。他的眼神开始躲闪。“姜……姜师傅,我……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。”“听不懂?”我冷笑一声,走到舞台旁边的一个角落。那里堆着一些杂物。我一脚踢开一个破箱子,露出了下面的东西。一个简陋的小香案。上面摆着一个牌位,牌位前,还插着几根没烧完的香。牌位上没有字,只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,像一张扭曲的脸谱。“这是什么?”我指着香案,问张猛。“你天天拜这个,是为了什么?”张猛的冷汗,顺着光头淌了下来。他扑通一声,跪在了地上。“大师,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”他一边磕头,一边把事情全交代了。原来,他这部电影拉不到投资,眼看就要黄了。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一个偏方,说在这种充满“戏”能量的老电影院里,供奉“戏神”,就能让电影大火。他拜了之后,果然顺利拉到了投资,拍摄也很顺利。但他发现,拍出来的片子,越来越邪门。演员们的情绪,都变得特别极端,演出来的效果好得吓人。女主角更是像被附身了一样。他这才感觉害怕,但已经停不下来了。那个“戏鬼”,就是被他一口一口“喂”出来的。他用整个剧组的精气神和情绪,当了祭品。“蠢货。”我看着他,只吐出两个字。这种邪门的玩意儿,请神容易送神难。要不是我今天来,把这个戏鬼的“自信心”给喷没了,等她吸足了能量,第一个就要把张猛这个导演给吞了。直播间的观众,也都听明白了。“我靠!原来是导演自己在搞鬼!”“为了电影火,拿全剧组的人当祭品?太恶毒了!”“这种人就该遭报应!”我一脚踹翻了那个香案。那个牌位,掉在地上,摔成了两半。“以后别碰这些歪门邪道。”我对张猛说。“想让电影火,就好好写剧本,好好拍。”“搞这些,最后只会害了你自己。”说完,我收起设备,转身就走。五十万的尾款,已经打到了我的账户。至于张猛和他的剧组以后会怎么样,不关我的事。我只负责抓鬼,不负责教人做人。7“姜师傅,这是您的护照和机票。”一个穿着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,恭敬地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我。“陈总在普吉岛那边已经安排好了,您过去直接入住就行。”我接过文件袋,掂了掂。“行,知道了。”这次的客户,是之前那个“反封建迷信”群里的一个地产大佬,姓陈。他在普吉岛买了一块地,盖了个豪华度假酒店,马上就要开业了。结果,出事了。酒店还没正式营业,试住的几个员工,全都吓跑了。有人说,半夜看到有人从酒店顶楼往下跳,一遍又一遍。有人说,走廊里总能听到脚步声,但回头一看,什么都没有。还有人说,房间里的东西会自动移位。陈总在当地请了好几个法师、巫师,做法驱邪,钱花了不少,一点用都没有。最后,他想起了我。开价,三百万,外加所有费用全包。我没理由拒绝。这是我第一次出国,居然是公费抓鬼。直播间里,我的粉丝们比我还兴奋。“主播要去泰国抓鬼了?国际业务都开展起来了?”“泰国那边可都是硬茬子,主播悠着点。”“期待主播用沙县小吃大战降头师!”飞机落地,一股湿热的空气涌了过来。陈总派来接我的人,直接把我拉到了那家建在半山腰的酒店。酒店确实豪华,泳池、沙滩、独栋别墅,一应俱全。就是……没人。整个酒店,空荡荡的,安静得吓人。陈总亲自在酒店大堂等我。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,头发稀疏,但精神头不错。“姜师傅,您可算来了!”他跟张猛导演一样热情。“陈总,客气了。”我把工具包往地上一放,环顾四周。整个酒店大堂,装修得金碧辉煌,但阴气森森。不是一两个鬼能造成的。这里,是个“聚阴地”。“带我四处看看。”陈总带着我,把酒店从上到下逛了一圈。越逛,我眉头皱得越紧。这酒店的风水,简直是灾难。大门开在“鬼门”位,正对一条下山的路,形成“卷帘水”煞,漏财。大堂里的喷泉,水流方向是朝外的,把财气往外推。走廊设计得又长又直,一通到底,是“穿心煞”。客房的床,好多都正对着门或者窗。“陈总,给你设计酒店风水的那个,是你的仇人吧?”我忍不住问。陈总一脸尴尬。“这个……是请香港一位很有名的大师设计的,花了不少钱。”“他有名,不代表他有水平。”我摇了摇头。光是这风水,就算没鬼,住进来的人也得倒霉。更何况,这里还不是一般的凶。我们走到酒店的B座。陈总指着顶楼说:“员工们说,就是从那上面,看到有人往下跳。”我开了直播,把镜头对准B座。“家人们,现场勘查。”弹幕又开始活跃起来。“这酒店看起来挺豪华的,可惜了。”“主播,开天眼看看,上面是不是挂了一排?”我掏出我的啤酒瓶底老花镜戴上。眼前一花。我看到,B座的楼顶,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影。一个个面无表情,眼神空洞。然后,像下饺子一样,一个接一个地,从楼顶往下跳。摔在地上,变成一滩黑气,然后又重新出现在楼顶,继续往下跳。循环往复,永不停歇。我看得头皮发麻。这么多?这哪是抓鬼,这是来参加地府团建的吧?八章:手持风扇,物理超度“陈总,你这块地,以前是干嘛的?”我摘下老花镜,脸色有点严肃。陈总擦了擦额头的汗。“我……我买的时候,他们说是块荒地。后来才知道,这里以前是……是……一块公共墓地。”我心说,果然。这哪是酒店,这他妈是建在乱葬岗上的豪华公寓。这些跳楼的,估计就是被惊扰了的“原住民”。他们不是想害人,只是在用这种方式,表达他们的不满,或者说,重现他们死亡的方式。“这事有点棘生。”我对陈总说。“数量太多了,一个个送走,得到猴年马月。”陈总急了:“那怎么办啊,姜师傅!钱不是问题!”“别急。”我拍了拍我的工具包。“对付这种‘团伙作案’,得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。”直播间的观众兴奋了。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?主播要掏火箭筒了吗?”“我猜是加特林菩萨,哒哒哒冒蓝火那种!”“你们格局小了,我猜主播要掏意大利炮!”我从包里,慢悠悠地掏出了一把……蓝色的塑料手持小风扇。就是夏天街上十块钱一个,能用USB充电的那种。上面还贴着“小猪佩奇”的贴纸。我按下开关。小风扇“嗡”地一下转了起来,吹出一股微弱的风。整个世界,安静了。陈总,愣住了。直播间,沉默了。过了足足十秒。弹幕才用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的姿态,喷涌而出。“?????????”“小猪佩奇???”“我他妈……我期待了半天,你就给我看这个?”“主播,你认真的吗?你要用这个去吹散一个加强连的鬼?”“玄空大师首席大弟子”终于又上线了:“骗子!骗子!我就知道!这种场面他根本控制不住!只能拿个玩具出来哗众取宠!大家快看玄空大师的直播,他正在国内开光法器,那才叫真本事!”我无视了这些噪音。把小风扇举起来,对着B座那栋楼。“看好了。”我轻声说。“这叫,便携式九阳聚能扇。”我闭上眼睛,嘴里开始念念有词。当然是胡念的。什么“般若波罗蜜”、“急急如律令”、“巴啦啦能量”。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,给我接下来的操作一点神秘感。我能感觉到,周围空气中的阳气,开始被这个小风扇搅动。没错,这东西的原理,就是搅动气场。鬼魂是阴性能量体,最怕的就是阳气。尤其是这种突然的、剧烈的、被搅动起来的阳气旋涡。就像把一堆灰尘,扔进一个正在工作的龙卷风里。我猛地睁开眼睛。把小风扇的档位,从一档,推到了三档!“嗡——!”小风扇发出了它生命中最强的嘶吼。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流,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,朝着B座大楼冲了过去。B座楼顶,那些正在排队跳楼的鬼魂们,突然骚动起来。他们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,被那股阳气旋涡搅得东倒西歪,身形都开始溃散。“啊——!”刺耳的尖啸声,从四面八方传来。那些鬼影,一个接一个地,被撕碎,化作黑烟,消散在空气中。不到一分钟。整个B座楼顶,干干净净。什么都没有了。盘踞在酒店上空的阴云,都好像散去了一点,阳光透了下来。世界,再次安静了。我关掉小风扇,长出了一口气。有点费电。陈总张着嘴,能塞进去一个鸡蛋。直播间里,一个弹幕都没有。所有人,都被刚才那一幕,震得失语了。过了许久,一个金色的,带着皇帝特效的弹幕,缓缓飘过。“主播,我,秦始皇,我命令你,现在就把这个风扇的链接发给我。”9“姜……姜师傅……”陈总的声音都在发抖,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。“这就……解决了?”“一半。”我把小风扇揣回兜里。“刚才那些,都是小喽啰。”“真正的大麻烦,在下面。”我指了指我们脚下的地。一个建筑的风水,看的是根基。这个酒店的根基,就有大问题。“带我去酒店的奠基石那里。”陈总不敢怠慢,立刻带着我绕到酒店主楼的后面。在一片草坪的中央,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花岗岩石碑。上面刻着“XX国际度假酒店奠基石”,还有陈总的名字和一串日期。我戴上我的老花镜,再看这块石碑。看到的,就不是奠基石了。而是一块墓碑。一块黑色的,刻着古代篆文的巨大墓碑。滔天的怨气和煞气,从这块碑里冒出来,像墨汁一样,污染着整个酒店的气场。刚才那些小鬼,都是被这块碑的阴气滋养出来的。治标不治本。只要这块碑还在,这酒店就永无宁日,鬼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。“陈总。”我摘下眼镜。“你这块奠基石,是从哪儿弄来的?”陈总的脸色,比刚才还难看。他支支吾吾了半天。“是……是施工队挖地基的时候,从地底下挖出来的。”“当时觉得这石头材质好,又大又气派,就……就废物利用,刻上字当奠基石了。”我气得想笑。“废物利用?”“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?这是镇墓石!是古代某个大人物墓里的东西!”“你把人家的墓碑挖出来,刻上自己的名字,当酒店的奠基石?”“你这不是盖酒店,你这是在人家祖坟上蹦迪啊!”陈总被我骂得狗血淋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直播间的观众也炸了。“我靠!还有这种操作?”“把人家墓碑当奠基石,这位陈总也是个狠人。”“这下麻烦大了,刨人祖坟,这梁子可结下了。”我绕着奠基石走了一圈。碑上的怨气,已经凝聚成了实质。我甚至能感觉到,碑里有个东西,正在苏醒。一个沉睡了很久,脾气非常不好的东西。“这块石头,必须马上移走。”我对陈总说。“找人挖出来,运到庙里去,找高僧净化超度。”“好好好!”陈总连连点头,“我马上安排!”就在他拿出手机,准备打电话叫工人的时候。那块奠基石,突然震动了一下。“轰隆。”一声闷响,从地底传来。地面都跟着晃了晃。石碑的表面,裂开了一道缝。一股比刚才浓烈十倍的黑气,从裂缝里喷涌而出。一个高大的、穿着古代盔甲的身影,在黑气中若隐若现。一股恐怖的威压,笼罩了整个酒店。“晚了。”我叹了口气。“人家……自己出来了。”10那个穿着盔甲的身影,在黑气中缓缓凝实。他身材魁梧,即便只是个半透明的影子,也能感受到那股沙场猛将的煞气。他的脸上,罩着一张狰狞的铁面具,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。“何人……扰我长眠!”一个沉闷、沙哑,仿佛从古墓深处传来的声音,在我们脑子里响起。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,是直接灌进脑子里的精神冲击。陈总两眼一翻,直接口吐白沫,晕了过去。直播画面剧烈地抖动,信号变得极不稳定。“滋啦……滋啦……”“我靠!什么情况?主播的直播间要炸了?”“这压迫感……比刚才那些小鬼强一百倍!”“主播顶住啊!”我眯着眼,看着眼前这个古代将军。这玩意儿,已经不是普通的鬼了。是“煞”。是生前杀人太多,死后怨气不散,又被这块镇墓石养了几百年,形成的凶煞。硬碰硬,肯定不行。我这点三脚猫功夫,不够他一刀砍的。得用脑子。将军的红色眼睛,锁定了我。“就是你……坏了我的好事?”他一步步朝我走来。每走一步,地面都好像在震动。周围的草坪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、变黄。“好事?”我强忍着那股精神压力,从工具包里掏东西。“你把这地方搞得乌烟瘴气,还叫好事?”“此乃吾之陵寝!”将军怒吼一声,伸出手,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,在他手中凝聚成形。“擅闯者……死!”他举起剑,就要朝我劈下来。我手里也准备好了。我从包里掏出的,是一卷……灰色的大力胶带。也叫布基胶带。就是那种黏性超强,号称除了不能黏住破碎的心,什么都能黏住的玩意儿。“去你的陵寝!”我瞅准时机,把整卷胶带,朝着将军脚下的那块墓碑,扔了过去。胶带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。“啪”的一声,精准地黏在了墓碑的裂缝上。将军那把眼看就要劈到我头顶的剑,停住了。他身上的黑气,像是被掐断了源头的自来水,瞬间变弱了。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身体。他的身影,正在变得透明。“你……做了什么?”“没什么。”我拍了拍手。“就是把你家的电闸给拉了。”这个将军煞,所有的力量都来源于这块镇墓石。镇墓石上的裂缝,就是他的能量出口。我用大力胶带,把这个出口给……糊住了。物理隔绝,最为致命。直播间的观众,在短暂的卡顿和雪花屏后,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幕。一个威风凛凛的古代将军,正举着剑,保持着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,傻在原地。而他的能量来源,那块牛逼轰轰的镇墓石上,贴着一块灰不溜秋的胶带。场面,一度十分尴尬。“……”“……”“我宣布,大力胶带,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!”“物理学圣剑,专治一切牛鬼蛇神!”“将军:我不要面子的吗?我几百年的修行,被一卷胶带给破防了?”将军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。他愤怒地咆哮着,但声音也越来越小。最后,他那高大的身影,“噗”的一声,彻底消散了。只留下一句不甘的怒吼,在空气中回荡。“卑鄙的……凡人……”我走到墓碑前,仔仔细细地,又缠了好几圈胶带。“搞定。”我对着镜头,比了个“耶”的手势。“记住,没有什么问题,是一卷大力胶带解决不了的。如果有,那就用两卷。”11普吉岛的事情,完美解决。陈总醒来后,对我千恩万谢,不仅结了三百万的尾款,还额外送了我一套海景别墅。我一夜之间,成了千万富翁。我的直播间,也彻底火了。粉丝数突破百万,每次开播,都有无数大佬蹲守,打赏刷得飞起。大家都叫我“姜师傅”,或者更亲切一点,“五金店战神”。而我的老对头,玄空大师,则彻底成了业内的笑柄。自从上次法坛爆炸,他就消停了很久。偶尔开播,也是讲一些故弄玄玄的风水理论,弹幕里全是嘲讽他的。“大师,别讲了,你讲的这些,有姜师傅的泡面调料包好用吗?”“大师,你这把桃木剑,能挡住姜师傅的小风扇吗?”“大师,听说你最近在研究大力胶带的妙用?”我以为,我和他的故事,就这样结束了。我抓我的鬼,他继续骗他的钱,我们井水不犯河水。直到我接到了一个电话。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我的人打来的。我的师父。一个教了我一身稀奇古怪的本事,然后在三年前突然玩失踪的,不靠谱的老头子。“喂,小子。”电话那头,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。“最近,混得不错嘛。”我愣了半天,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“老头子?你还没死呢?”“你死了我都死不了。”师父在那头嘿嘿笑了两声。“普吉岛那个将军煞,处理得不错。大力胶带,有创意。”我的心,猛地沉了下去。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我的直播,在国内很火,但在国外没什么人看。师父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?“呵呵。”师父笑了。“你以为,你接的那些活儿,都是哪来的?”“那个被鬼哭声困扰的王女士,那个拍鬼片的张猛导演,那个在祖坟上盖酒店的陈总……”“你以为,都是巧合?”我握着手机的手,开始冒汗。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我脑子里浮现。“是你安排的?”“不完全是。”师父说。“我只是……稍微推了一把。”“那你那个死对头,玄空呢?”我追问道,“他总不是你安排的吧?”电话那头,沉默了。过了好一会儿,师父才慢悠悠地说:“他啊……”“他是我另一个徒弟。”“你的……师兄。”轰!我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玄空大师,那个又蠢又坏,只会用特效骗人的老神棍。是我的师兄?这他妈是什么狗血情节?“为什么?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“你让他处处跟我作对,是为了什么?”“为了给你当磨刀石啊,傻小子。”师父的语气,第一次带上了一点认真。“我们这一门,叫‘万物归位’。”“讲究的是用最简单的东西,解决最复杂的问题。”“但这个时代,没人信这个了。他们信的是排场,是特效,是故事。”“玄空走的就是那条路,他负责把水搅浑,把场子炒热。”“而你,负责用最离谱的方式,把所有问题解决掉。”“一个负责演,一个负责打脸。”“你们俩,是最好的搭档。”我听得目瞪口呆。合着我这两年,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剧本里?我就是那个负责“打脸”的工具人?“那现在呢?”我问,“你们的戏演完了?”“演完了?”师父在那头笑得更开心了。“不,小子。”“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”12“什么意思?”我皱起眉头,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。“你还记得,张猛导演拜的那个‘戏神’牌位吗?”师父突然问。“记得,被我一脚踹了。”“你还记得,陈总那个酒店,是谁给他看的风水吗?”“一个香港来的大师。”“那两个,是同一个人。”师父的语气,变得有些凝重。“他们,属于一个组织,叫‘造神者’。”“这群人,不信鬼神,但他们擅长‘制造’鬼神。”“他们会找到一些有特殊气场的地方,用邪术和人心里的欲望,催生出各种各样的怪东西,然后再派人去‘解决’,从中牟利。”“张猛拜的戏神,陈总碰上的将军煞,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。”“他们把这些,当成一门生意。”我倒吸一口凉气。原来,我之前解决的那些,都不是天灾,而是人祸。“玄空,一开始也是他们的人。”师父继续说。“后来被我策反了。他现在,算是我们安插在他们内部的卧底。”“所以,他不是真的蠢,他是在演?”“一半一半吧。”师父说,“他那套骗人的东西,是跟‘造神者’学的。但关键时刻掉链子,是我的要求。”我感觉我的世界观,在短短十分钟内,被反复打败。“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,是为什么?”“因为,你已经通过了我的‘新手教程’。”师父说。“你的名字,已经被‘造神者’记上了。他们把你当成了眼中钉。”“接下来,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对付你。”“而你要做的,就是把他们一个个,全都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。”“这是你的毕业考试,也是真正的开始。”我沉默了。原来,我一直以为的终点,才刚刚是起点。什么网红主播,什么五金店战神,都只是一个开始。一场更大的,更危险的游戏,在等着我。“老头子,我有个问题。”“说。”“我干这事,有钱拿吗?”电话那头,师父被我噎了一下,然后爆发出大笑。“哈哈哈哈!不愧是我的徒弟!”“放心,少不了你的。”“那就行。”我挂了电话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管他什么“造神者”,还是“创世神”。敢挡我财路,就得做好被我用五金杂货送走的准备。我打开我的直播软件。后台,一条新的委托私信,弹了出来。发信人的ID,是一个奇怪的符号,我从未见过。内容很简单。“东海市,国际金融中心顶楼,72小时后,百鬼夜行。”“报酬,九位数。”我看着那条私信,笑了。把手机镜头对准自己,点下了开播键。“家人们,新活儿来了。”“这次,我们去炸个天。”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56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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